没有对错,只有选择
漫画《妙先生》第七话结尾处,当殷凤和丁果分别各自牵引的故事线,因为他们争夺“彼岸花”宿主萧笃的行动“失败”后,二人“结盟”,开始同行,故事主线汇合,并继续开启新单元剧。这种主线+单元剧的模式,是我非常喜欢的情节推进方式,既可以条理清晰地打丰富剧情,又可以稳扎稳打地塑造人物。
但是单元剧创作也面临一个难题,就是如何避免趋同或重复?根据“回报递减定理”,我们对某事的体验越多,它所产生的效果就会越少。换言之,情感体验若是来回重复,便不可能产生相应的效果。人心善恶与选择是《妙先生》探讨的核心矛盾之一,从戏剧冲突的张力上考虑,人员关系越亲近,矛盾也就尖锐,也有看点,通俗点讲,就是逃不过“亲情、友情、爱情”。所以,回溯一下《妙先生》目前已有的单元剧,凌松和冬阳可归入“爱情”;萧笃于孤儿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,但内里是“友情”,“亲情”兼而有之;还在连载中的“村长与绮儿”,是爷孙关系,毫无疑问的“亲情”。每个故事各有特色,角色也鲜活生动,期待继续精彩。
与这种单元剧里的人物关系“紧密”相对,主线人物目前就必须要“貌合神离”。我上一篇鉴赏就提到了,《妙先生》的主题具有强对立性,角色设计也是强对照组:A组——好人VS坏人(上面说的社会关系再亲密,实质也是相对的);B组——不问因果直接杀掉好人的殷凤)VS劝好人选择自我牺牲的丁果。所以立场相对的“因果”组合,目前的“结盟”一定是不稳固的:没事的时候,互相“调戏”,读者会觉得挺有趣的,调节一下紧张的剧情(满脑子都是梁老头的“呵呵呵呵呵~”),一旦面临选择时,矛盾冲突必然爆发。
他们的矛盾,更会激发读者的兴趣,追问“为什么?”即对人物动机的追问。我们已经可以感觉到,他俩不同的成长经历造就了他们不同的选择和行为。关于丁果,电影版《妙先生》里有涉及,但我认为依旧留下诸多悬念,而殷凤的故事,则几乎没有。这也是我对漫画中已经出现的,她的回忆闪回片段格外关注的原因,我就是来看人物塑造细节的。
当然无论电影还是漫画,《妙先生》里有关“没有对错,只有选择”的表达,是最吸引人的。这里引用罗伯特 麦基先生《故事》一书中关于“选择性质”的描述——
“人类的行动只能趋善从是,只不过是根据自己所相信或推断出的善恶是非标准来行动而已。”
“真正的选择是两难之择。它发生于两种情境:一是不可调和的两善取其一的选择;二是两恶取轻的选择。在这种真正的两难之境中,一个人物如何选择便是对其人性以及所生活的世界的一个强力表达。”
吸引我们就是这种“表达”,激发我们思考的也是这种“表达”。所以在漫画最新一话(第10话)里,殷凤和丁果对绮儿处理方式的主张,都有存在的意义,即“我们到底要不知情下的善良,还是知晓后可以选择的高尚?”
这便是我欣赏《彼岸花》的又一原因,虽然故事设定在古代,且带有玄幻色彩,但依旧可以“照进现实”。里面的“两难之境”可能换了身“马甲”,就发生在我们的生活中,让我想起了之前看的电影《别告诉她》。《别告诉她》是围绕“是否告诉姥姥,她已身患绝症,时日不多?”的问题开展故事,反映东西方文化差异下,家庭成员面对“死亡”时的选择。虽然两部作品,情节、人物、背景完全不同,我却意外地在殷凤与丁果的言语冲突中,读到了类似的东西——
“虽然明白‘善意的谎言’是处于保护,但不给知情权是不是也限制了选择的自由呢?”
答案无解,但就我个人而言,“明明白白赴死”比“稀里糊涂活着”,更体现我自己个人的意志,“我选故我在”。当然,读者理解与作者意图,并不矛盾,无论后一话揭晓的选择为何,我们都拥有了思考的过程,这便是创作与解读各自的乐趣。
最后聊一下,我觉得《妙先生》在角色取名上值得回味之处。还记得前面剧情里提到的“冰纨玉”吗?这里彼岸花的宿主小姑娘叫“绮儿”,取名皆出自《汉书 地理志下》“织作冰纨绮绣纯丽之物”,都是指美好的丝织品。冰纨是白色的细绢,绮是有花纹的丝织品,这就对上了。绮儿的血能吸引火蝉,火蝉蜕能治疗苦寒症,而苦寒症又是因为下水取冰纨玉导致,环环相扣。哎,人心中的贪念,是一条填不满的沟壑··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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